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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畫題畫的學問

西洋畫畫滿,中國畫留空。中國畫的空白引出了題中國畫的能力和學問,使中國畫成為詩 或文 、書、畫、印四者有機結合的綜合藝術。不管如何綜合,有一個原則不能變,即必須以畫為主,否則不啻中國畫的異化。

  清錢杜《松壺畫憶》:「畫之款識,唐人只是小字,藏樹根石罅,大約書不工者,多落紙背。至宋始有年月記之,然猶是細楷一線,書無兩行者。惟東坡行款皆大行楷,或有跋語三五行,已開元人一派。」清方薰《山靜居畫論》亦云:「古畫不名款,有款者亦於樹腔石角題名而已。」二人所言,不煩取證。即如日本京都高桐院所藏中國畫《山水圖》,曾被認為唐代大畫家吳道子的作品,後因從中央的松樹上方發現小小題識———「李唐畫」的落款,方始斷為南宋初期宮廷畫家李唐所作。

  款題圖畫始自蘇軾、米芾,至元明而漸多。高情逸致,畫之不足,題以發之。

  畫有一定落款處,行數或長或短,或雙或單,或橫或直,變化多端,題得其所則相稱,不得其所則不稱。因此,畫固有因題而益妙,亦有因題而敗者。元明人工書,雖侵畫位,亦覺雋永。如倪雲林,不獨跋,兼以詩,往往有百餘字者,畫面更見高雅。至青籐、白陽輩,行款狂放飄逸,有「搶鏡頭」之嫌。但一則詩文高妙,如青籐題《墨葡萄》詩云:「半生落魄已成翁,獨立書齋嘯晚風。筆底明珠無處賣,閒拋閒擲野籐中。」借題發揮,感慨寄托自然;書法狂放灑脫,與畫面十分協調,能收相得益彰之效。

  畫之款識格式,至近代藝術大師吳昌碩、齊白石,終臻完全成熟之境,成為畫面的有機組成部分,不獨生發畫意,寄托情思,更見畫面構圖之完美。至潘天壽先生而窮極變化。

  題畫的學問,下述三方面不可或缺:一是文學精,即自作詩文精妙,或借古詩文貼切;二是書法精,不但題的書法本身精,還必須與畫面協調,如狂草再精,也很難題在工筆畫上;三是構圖精,上文所謂「畫有一定落款處」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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